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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2012年至今的12年時間里,為了讓這些中華文明、長江文明的見證者“重生”,重慶上百名文物修復師埋首實驗室中,為它們拂去灰塵、洗去銹跡,為它們接上斷肢、補上殘缺,共計修復15000余件(套)。
矯形、補洞、除銹,讓近2000歲的銅馬再現(xiàn)矯健身姿!近日,在重慶中國三峽博物館“妙手匠心 重現(xiàn)華光——三峽出土文物保護利用展”現(xiàn)場,一件來自東漢時期的銅馬吸引了眾多觀眾的目光:穿越千年時光而來的銅馬,見證著漢代的強盛國力,展現(xiàn)了漢代精良的青銅鑄造工藝。
“這件看上去體型矯健、氣宇軒昂的銅馬,剛出土的時候,已經斷裂成了好幾截?!鼻嚆~器修復師趙曉宇說,在拼接開始前,修復團隊要將變形的馬腿和馬頸進行矯形,再修復銅馬各部分軀體上的破洞,拼接之前,還需CT除銹,前前后后差不多花了一年的時間。
把老祖宗留下的文化遺產精心守護好
近日,位于重慶奉節(jié)縣的白帝城首次開展了碑刻文物的修復工作。城中白帝廟內有隋唐以來的73通書畫碑刻,分東、西兩處碑林,包括《鳳凰碑》和《竹葉碑》等著名碑刻。而此次將要修復的石質碑刻文物有56通,由于人為破壞和環(huán)境因素的影響,碑刻均出現(xiàn)了病害。
90后文物“醫(yī)生”胡娟正在為一幅畫全色,也就是用筆墨把古畫的殘缺之處補好。由于古畫的墨色與現(xiàn)在已有所不同,加上墨色的深淺變化,極其考驗文物“醫(yī)生”對色彩的敏感度和調色能力。
事實上,修復不僅要求文物“醫(yī)生”能熟練用刮刀、鑷子、針錐等工具,還要與薄如蟬翼的絹、綾、紙打交道,會“揣摩”古人心思。胡娟和同事還學了工筆畫,以求達到“補處莫分”。
文物修復講究“修舊如舊”,重慶三峽博物館修復師楊軍少時入行,如今已干了30多年。在她看來,修復古畫,既需回春妙手,更要有敬畏之心。記者看到,文物“醫(yī)生”的她正小心翼翼地用羊排毛刷對古畫除塵。
修復一幅古畫前,文物“醫(yī)生”要為它做個“全身體檢”。用便攜式視頻顯微鏡,放大到200倍觀察古畫病害、紙張簾紋、分析紙張種類。清洗、揭裱、修補、全色,修古畫等大的步驟就有10多道,細分下來工序更多?!巴瓿梢环女嬓迯?,根據難易程度,常常要幾個月,甚至一年以上,急不得?!睏钴娬f。
“把老祖宗留下的文化遺產精心守護好,讓歷史文脈更好地傳承下去?!敝貞c市文化和旅游發(fā)展委員會黨委委員、副主任幸軍說,三峽文物搶救保護動員了全國的考古力量。曾有業(yè)界專家擔心,重慶有沒有能力修復這些出土文物,隨著《重慶三峽庫區(qū)出土文物2022年度保護修復項目》順利通過中期評估,以及接連榮獲“全國十佳”,重慶文物修復實力得到業(yè)界專家認可。
見證著歷史的輝煌與文化的厚重
位于重慶兩江新區(qū)翠云山巔的多功城,擁有800多年的歷史,與合川釣魚城齊名,為古代山城防御體系中古城池之一。是研究巴渝地區(qū)歷史、政治、軍事及古城堡建筑的實例,具有代表性文脈意義。
順著陣陣清脆的“叮當”聲來到古城池多功城內城,記者現(xiàn)場看到,城內的地面建筑墻體基址已基本清理加固完成。眺望前方的城墻,只見三五名文物修復工人組成一組,手持鋼鏨和鑿子躬身規(guī)律地鑿擊著,一點點“開墾”著補配石材,一寸寸恢復古城墻原本面貌。
幸軍告訴記者,古城墻修繕不是簡單地砌墻堆瓦,更不是簡單地起復高樓,對暴鼓病害的區(qū)域要進行拆砌歸安,對城墻結構失穩(wěn)的墻體需加固,坍塌區(qū)域砌塊則需進行整理……短短550米的古城墻,需根據其原本的狀態(tài)“對癥下藥”,每一次“手術”都需“望聞問切”,才能盡可能地保留文物的本來面貌。
目前,數(shù)十位文物修復工人正通過軟毛刷、鋼鏨、鑿子,一點點為我們揭示出這個古老城池的生動面貌。這座古城即將煥發(fā)新生。130、137、129……古老城墻上一塊塊標記著自己“專屬編號”的砌石格外“顯眼”。
“這些標號的都是經過拆砌過的原有石料。對于松動、開裂的部分砌石我們會進行局部拆砌,為了確保古城墻的‘原真性’,就想到對每塊原有石料進行編號的辦法。”多功城遺址公園環(huán)境整治與設施完善項目相關負責人解釋道。
“像孔洞、小型裂縫會采取灌漿的方式進行結構補強,灌漿材料以石灰、砂、桐油等為主,具體配方由有資質的專業(yè)巖土加固機構進行試驗獲取,以求最大限度地維護好遺址的整體風貌?!表椖肯嚓P負責人說。
多功城以山巖為城,視線極佳。若是夏季天氣晴朗,站在多功城可360度環(huán)視遠山近水,遠至北碚、水土、蔡家、歌樂山, 城中的大坪、浮圖關,甚至重慶與鄰水交界的華鎣山均清晰可見。預計年底完工的遺址公園將再現(xiàn)巴渝古城池魅力。
為文物修復事業(yè)注入活水源泉
“各文博機構修復技術路線不盡相同。比如修復瓷器,考古院和三峽館的技術路線就不一定一樣,但都會遵循文物保護基本原則。大家更加注重的是什么?是檢測分析,是信息留存,因此文物修復的科技含量越來越高了?!毙臆娬f。
奉節(jié)縣白帝城博物館館長雷庭軍告訴記者,該館在對古城墻進行修繕時,多次邀請相關文物保護專家現(xiàn)場調研指導,聘請當?shù)刂氖硯煾祬⑴c城墻修復。
“通過師承制、名家指點等方式,我館逐漸建立起一支傳承有序、門類齊全、具有全國有影響力的文物修復隊伍。”重慶中國三峽博物館文物保護與考古部副主任趙雄偉說,該館非常重視修復人才的培養(yǎng)與引進,“像在‘2022年全國文物行業(yè)職業(yè)技能大賽’中獲得三等獎的趙曉宇、周昱岐兩位90后文物修復師就是我館自己培養(yǎng)的。”
“通過師承制和引進人才兩手抓,以項目聚人才,以人才帶項目,持續(xù)為文物修復事業(yè)注入活水源泉?!毙臆娬f,截至目前,全市保護修復專業(yè)技術人員達到165人,其中高級職稱40人,全市共8家單位具有可移動文物修復資質。
據了解,隨著三峽文物科技保護基地、大足石刻文物醫(yī)院的建成投用,重慶文物修復基礎設施實現(xiàn)了跨越式提升。此外,紅巖革命歷史博物館、重慶市文物考古研究院、重慶自然博物館等市屬文博機構均設有修復中心,且形成了差異化發(fā)展特色,構建起較為完整的文物修復體系。
(作者:李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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